我的聲音低沉,好像也很有磁性,是標準的男低音貝司,不論是在台灣或是美國,在和陌生人或新朋友講了幾句話之後,會被邀請去參加他們的合唱團,而且還發生過好幾次。但是事實上,從小到大,雖然很喜歡上音樂課,高高興興的唱歌,更是羨慕那些會彈琴的人,可是自己就是沒有音樂的慧根,見到樂理和五線譜,就投降了。

記得在國中二年級時,有一位很好的音樂老師,可能她認為我們是升學班的儒子可教,非常敬業的循序漸進教我們樂理,不時的小考,抽考和大考,考不好她並不會罵人,但是考滿分的同學,都會有糖果和外國郵票(那時候幾乎每一個同學都集郵)做為獎品,衝著奬品,我也常常考滿分。學期末的大考,則是在五份只有五線譜的歌本中抽一份讓我們唱,我也是為了獎品而把五份五線譜歌本都背下來,結果當然又拿到獎品,但是那個期末考之後,五線譜對我而言,仍然是天書。

後來進了輔仁大學,也如同被放出籠子的鳥,新生訓練時,就立刻被積健樓裏五光十色的各式社團所吸引。但是大一時的課業繁重,上下學期各修了二十五個學分,而且有忙著新生杯合唱比賽,當年我們的生物系,已經連拿了兩屆輔大新生杯合唱比賽冠軍,為了維護傳統,我們這一班就被學長姊們操的日夜練唱,更沒有多餘的時間去參加其他的社團。

音樂會後,在輔大中美堂前合影

由於參加社團也是大學生活的必修課之一,而我自知不是帥哥,心想若要吸引異姓,可能得從另類著手,從小在瓊瑤式的浪漫愛情電視,電影中,總是看到男主角,手彈著吉他,瀟灑的對女主角又彈又唱,迎得美女歡心,墜入情網,所以早就對吉他有著幻想,或許可以參加吉他社。

當年許多社團都會在積健樓有一間小小的辦公室,合唱比賽結束之後,有一天,當我經過古典吉他社的辦公室時,立刻被一個美妙的音樂所吸引,因為正好有一位男同學在彈奏古典吉他,就是那一首有名的愛的羅曼史,旁邊圍坐著幾位女生,無不露出癡迷的神情,而剛好裏面有一位認識的同學,於是他就拉著我和社團裏的每一個人打招呼,並約我隨著練習了幾次,而其他的老團員非常熱心的招呼我,才幾次之後就被大伙的熱情騙得走不了。

在音樂會上跑跑龍套,坐在最旁邊彈和弦當配音

其實輔大吉他社有兩個,古典吉他社,用的是傳統的五線譜,另一個是熱門吉他社,用的是特別的吉他簡譜,而我當時一開始時,也並不是分不清,而是因為當時的校園民歌突然爆紅,熱門吉他社不只是門庭若市,而簡直就是狂熱,跟本擠不進去,而古典吉他社裏卻只有不到十個人,而且反正我也同樣看不懂熱門吉他的和弦譜。所以我心想:「好吧!反正都是吉他,就練練古典吉他吧!」

而吉他這個東西,似乎是一種有著特殊魅力的樂器,它可以被用來配樂,自彈自唱,也可以像古典吉他,吉他本身就是可以彈奏一些古典名曲的主角,其實我也還是想再試一次看看,再給自己一次學音樂的機會。而許多古典吉他的樂曲也的確非常迷人,由其在聽過專業老師的古典吉他演奏之後,就像吃了迷藥一樣的再度拿起五線譜,很用心的練了一年多的古典吉他,尤其在大二下學期時,又住在理二舍,所以有更多的時間到社團辦公室練習吉他。

在大二的那一年當中,一位社團裡的大一女同學,總是跟著我一起練習和上台表演,轉眼到了大二下學期快結束了的前幾天,她突然拿著一張卡片和小禮物,跑來找我說:「恭喜學長要畢業了!」

而我滿頭霧水的回應:「我才要升大三呀!」

我早已經忘了,我曾經因為放棄了瘋狂的練武(中國功夫),一再重考之後,才進入大學,所以我的年紀比應屆同學大,而在那個學年一開始的時候,可能怕面子掛不住,我曾經跟她吹了牛,但是竟然能維持了一整年沒有被戳破。

穿著功夫鞋彈古典吉他

僅管只有一年多,但是由於古典吉他社的人很少,我偶而也必須要在音樂會上跑跑龍套,坐在最旁邊彈和弦當配音,或是偶爾愛表現彈一彈背過的曲子,但是最終還是無法開竅愛上五線譜,它依然是我的天書。到了大三,我就淡出了古典吉他社,然而那一把吉他,仍然跟著我好幾年,一直到了出國前,才真正把吉他束之高閤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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