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天(12/16/2015)一早起來,下了樓,怎麼不見弟弟,叫了幾聲,才聽到一點點聲音,原來他仍然扒在廚房的一角,兩個大眼睛看著我,卻一動也不動,而我當時也沒有意識到問題有多嚴重,心想可能是天氣太冷了吧。
之前每天早晨起床之後,從二樓走下一樓客廳時,都會看到弟弟蹲坐在樓梯口,搖著尾巴,然後一定要我把他抱抱摸摸好一會兒,直到他覺得高興了,才搖搖頭甩甩尾,伸伸懶腰,站起來走到洗衣房,站在他的飯碗前面,一雙大眼睛看著我,好像在說我餓了,要吃早餐,然而長的秀氣斯文的弟弟,總是狼呑虎嚥的吃完一餐。
帥氣的弟弟
弟弟十一歲又八個月了,怎麼看,他都是一隻健康的狗,今年九月的健康檢查報告,除了有老化現象的幾個指數稍高之外,毛髮亮麗,一切都很正常,平常在社區裏散步時,神采飛揚的樣子,不認識的路人,還是常常會停下腳步問一聲:「好漂亮喔!他還是小幼犬(puppy)嗎?」
兩個月前的秋天弟弟還拉著馬麻在社區裏散步
我們喜歡叫弟弟為"臭迪"(臭弟),因為我們以為給他一個菜市場名,可能可以讓他更好養,希望他能陪我們更久。然而其實臭迪一點也不臭,即使有時候很久沒洗澡了,身上也沒有怪味。但是即使弟弟洗好澡的時候,全身暖暖的、香香的,我們仍然喜歡摟著他,喊著"臭迪"。
陪我玩嘛!
晚上看電視的時候,我們有時候把弟弟抱上沙發,或是馬麻坐在地毯上,弟弟就會頭塞進馬麻的懷裏,馬麻輕輕撫摸著他的額頭,輕輕地唸著:「心肝肝,寶貝心肝肝…」,弟弟就安安穩穩的睡著。
在馬麻的懷裏睡了
但是大約在十一月初開始,弟弟的胃口突然很明顯的變差了,甚至有時候會吐,剛開始獸醫也查不出原因,兩個星期之後再驗血,才發現他的肝功能指數超高,但是再進一步作了超音波和穿刺切片之後,也沒有癌細胞的跡象,好像就是肝有一點發炎而已,總共花了一千多美金,然而聽起來,獸醫也根本弄不清楚到底弟弟生了甚麼病,只説應該沒有什麼嚴重的問題。
在獸醫診療室中焦急的等待
我們當天就拿了4種藥回家,而每天最辛苦的事,就是如何把藥餵進弟弟口中,我們買了專門治療肝病的狗食,最好的狗罐頭,配合著雞蛋給他吃,一兩星期之後,眼看著他的胃口好轉了很多,精神也很好,也胖了一點,而他仍然一如往常老是咬著玩具,來找我陪他玩,每天我們也照例早晚出門散步,除了胃口不好之外,似乎也沒有太多影響。即使在他走的前一天晚上,還咬著球來找我玩,不過只撿了兩次就坐了下來,不肯再撿了。
友善的弟弟
但是就在最後的前兩天,弟弟變得更沒有胃口了,大便顏色也愈來愈深,我們又去獸醫院再拿了藥,好不容易用煮著半熟的蛋黃包著藥,他才肯吞下去。
為了作超音波檢查,肚子的毛都被剃光了
而通常我出門上班之前,會餵弟弟吃好早餐後,再帶他出門上一次廁所,但是當我叫他時,只見他想要爬卻掙扎的爬不起來,旁邊有他吐的東西和一些糞便,似乎情況非常不好,我才意識到弟弟可能病的很嚴重,所以立刻下決定,那天留在家裏,用網路上班,但是仍然沒有想到弟弟會走。由於獸醫院要到九點才會開門,所以我想再等十幾分鐘,在八點半左右再帶他出門去醫院。
但是就在當我要打開電腦連上線時,突然聽到弟弟在大口的吐氣,趕快放下電腦,回頭抱著他,才覺得真的不對勁了,趕快上樓把太座叫下來,等我把他抱起來放到車上時,弟弟好像已經沒有氣了。馬麻就坐在後座抱著弟弟,一路唸著佛號,飛快的開到才剛開門的獸醫院,但是已經來不及了,太座口中全世界最漂亮的毛小孩,就再也回不來了。
帥氣的弟弟
我們在弟弟一歲三個月時領養他,轉眼間十年多的日子已經過去了,感謝弟弟用一生的時間,帶給我們十年最美好的日子。我們知道弟弟遲早會走的,只是沒想到會走得這麼早、這麼快、這麼突然。但是我不敢哭,擔心那會讓馬麻崩潰。
但是這麼多天來,每天早上,我仍然會坐在樓梯口一會兒,輕輕的喊著弟弟,默默的掉眼涙,好希望他能回來再讓我抱一次。時間過的好快,好多天過去了,這種溫暖的感覺,慢慢地,一天…比一天…淡了…。
非常感謝,這些天來有很多位認識弟弟的教友好朋友們,在教堂裏為弟弟禱告,希望他就留在天堂,永遠作一個無憂無慮的快樂小天使。而馬麻則在餐廳角落的小桌子上,點了一盞小蠟燭,替他唸了七七四十九天的佛經和佛號。
再見了,弟弟,一路好走!
小布青蛙再也等不到弟弟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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